谢明鹤

对要寄物流文案恨得深沉。

_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晚上不要玩手机。


尤尔希安摸来床边一件晨衣,如果不是深蓝色带海盗眼罩兔子的那件,就必然是粉红色带泰迪熊印花——可惜那很有少女味的衣物的拥有者并不在旁边。


她坐起来,把衣服披在背上,尽量不让自己和被褥摩擦出稀疏声响,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习惯。她揉着太阳穴坐了好一会儿,恍惚中还停留在比宇宙的最后一个弧度更深邃的黑暗中金色发的男孩被血染红的黑袍。


好一会后她才从床头柜子上抓来一部手机,在黑暗中精密仪器发出明亮的光芒照亮那张皱着眉的迷茫面孔。


阿尼娅在两小时前给她发过一条消息祝她好梦。她刷了一会儿推特,除了阿尼娅那条晚安讯息,的确没有任何人或事与她有关。


沉默被黑夜加倍渲染酿成孤独的烈酒。距离黎明尚有时间,尤尔希安知道她大可以尖叫哭泣咒骂或者随便如何,毕竟新时代从不在意旧时代。可她只是沉默地坐在那儿,对着她屏幕上那个吃着芒果慕斯蛋糕的银发姑娘。


那张照片是阿尼娅在去年夏天的假日里把她硬扯着带去罗马度过她那个夏天难得的假期的时候拍的。她还记得她和阿尼娅为了《罗马假日》的女主角到底是贵族还是大小姐这个无聊到极点的问题在一条没人在意名字的街道上各执一词争个没完。


在毒辣的地中海的日头下,她们终于同意各退一步,于是阿尼娅肆无忌惮地抱住她,旁若无人地接吻,而她回击以加倍的狂热。在她们终于厌倦了交换口水,又许者是一方——这通常是尤尔希安——终于喘不上气一把推开对方之后,她们钻进小巷里,因为那儿传来使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咖啡香气。


尤尔希安记得她点了一份芒果慕斯,因为照片上她正在吃的就是那块,但她忘记了阿尼娅吃过什么,她记得阿尼娅在照这张照片的时候精心挑选了角度,她记得她被阿尼娅要求用这张照片做了壁纸,但她忘记了她最终是怎么同意的——或许阿尼娅撒了娇,又或许她像往常一样用了暴力。


某种真切的虚幻让她恍惚。在一个自己被钉在屏幕后时,之后时刻里的无数个时间点中这自己又是什么?在一个时代的尤尔希安被宣告死亡之后的千千万万个时代里,那千千万万个时代里的尤尔希安又是什么?


尤尔希安是什么?普鲁士是什么?对于尤尔希安而言,普鲁士是什么?对于普鲁士而言,尤尔希安又是什么?


鬼知道。她对这些没来由的存在主义哲学宣告放弃思考。她把这些该死的念头抛诸脑后,伴随一个咒骂的下流词汇。


随后她把那部手机随手扔在床上,蹦下床拎来她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打她的FF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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